第76章 你喜欢我-《我有一个秘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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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良走后,黄单看到了周娇娇,她跟两个女生在斜对面,说说笑笑的,看起来好像是同学。

    黄单要过去的,所以他故意站起来,往显眼的地方挪了挪。

    周娇娇果然发现了黄单,高兴的冲他挥手。

    黄单背上画袋,提着工具箱走近了些,被周娇娇拉着向她的同学做介绍,说是画室里画的最好的。

    那两个女生看黄单的目光立马就变了,一模一样的崇拜跟好奇。

    黄单为了查探关于周娇娇的信息,他一个男生,硬是混在三个女生之间,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。

    周娇娇跟两个女生的关系非常好,这是黄单了解的第一点。

    第二点是,周娇娇以前喜欢沈良,这个是黄单没想到的事,他以为只是对画画好的男生的一种崇拜。

    “以前是我瞎了眼,这事就别说了。”

    周娇娇阻止两个女生再继续开玩笑,她的脸色不怎么好,“哎呀,本来好好的,干嘛提起他啊。”

    气氛有点尴尬了。

    黄单不知道怎么找话题,看到陈时往他这边扫来,那眼睛里黑沉沉的,他跟周娇娇三人打了招呼就走了。

    两个女生看看周娇娇,看看离开的少年,她们小声嘀咕。

    “娇娇,你移情别恋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移到那位身上去了。”

    周娇娇掉头就走。

    下午是水粉,题目在纸上,一张办公椅,一块酒红色的布,一瓶百事可乐,三到四个苹果……

    黄单起完草稿,瞥了眼旁边的人,发现对方已经开始上色了,不由得微微一愣。

    这么快?

    陈时似乎看出他的想法,手中的大笔不停地往上铺颜色,下笔很准,毫不拖泥带水,“是你太慢了。”

    黄单抽了抽嘴。

    他想两门都拿第一,很难,对手太强了。

    跟上午一样,陈时是第一个画完的,他打算洗洗画笔,发现少年暗部的色调没调好,忘了找补色。

    眉头动动,陈时打开颜料盒,一手拿着调色盘,一手在上面点几下,在少年的余光看过来时,就当着他的面儿调好了色。

    黄单轻声说,“我们是竞争对手。”

    陈时把调色盘跟笔一丢,“画你的吧,张同学。”

    黄单照着陈时的来,把暗部的颜色盖掉了,他后仰一些,眯着眼睛看画,发现整张画都柔和了很多。

    考完试出来,黄单说,“你晚上别找旅馆了,去我那儿睡吧,不要钱的。”

    陈时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,他咳一声,转过头时是一贯的懒散,“去你那儿?我怕你吃了我。”

    黄单,“……”

    最后陈时还是去了黄单的住处,考完两门都挺累的,他们也没精力玩你猜我猜猜猜猜的游戏,洗漱完就躺倒在双人床上睡了。

    不过他们没睡一头,分开睡的。

    夜里黄单被压醒,他把身上的那条腿给推开了,过会儿又架上来,很沉,“陈时?”

    床尾的男生睡的跟猪一样。

    黑暗中隐约响起一声叹息,下一刻被子就动了动,黄单去了床尾。

    陈时从小就干农活,养成了早起的习惯,别人上早自习,洗完脸眼屎都还在眼睛周围扒着,满脸的生无可恋,可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。

    五点左右,陈时醒了,他睁开眼睛,引入眼帘的是一张脸,睡的很香,唇角都是翘着的,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,十有**是在梦里当上了有钱人,取了美娇娘,生了一堆娃娃。

    莫名其妙的想法在脑子里浮现,陈时想笑的,却发现自己没笑出来,眉头也无意识的皱紧。

    不是觉得不好玩,没意思,是不高兴。

    陈时的面色一变。

    几秒后,床就发出激烈的震动,一个被推下床,推人的那个往后靠,撞墙上了。

    床很矮,地上是土,黄单掉下去时没疼着,倒是陈时的后脑勺撞了个包。

    陈时痛的吸气,“你小子一准是来克我的。”

    黄单从地上起来,拍拍身上的灰继续上床,抱着被子的一角睡觉。

    陈时,“……”

    片刻后,陈时踢踢背对着自己的少年,“太阳晒屁股了,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?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闹钟没响。”

    陈时换了个姿势,把长腿伸直,“你不给我看看头上的包?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别揉,会好的。”

    听着他那语气,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,陈时的面部抽了抽,“别睡了,我肚子饿了,有没有什么吃的?”

    少年忽然翻过身,陈时吓一跳,还好他没醒。

    下一刻陈时又觉得自己是八点档的主角上身了,还是女主角,心砰砰跳是什么鬼?

    黄单不知道陈时心里在想什么,他的眼睛没睁开,模糊的说,“抽屉里有饼干和酸奶,还有糖果,不准再吵我了。”

    陈时去开抽屉,发现酸奶就剩一盒了,他只拿走了饼干。

    吃了大半袋子饼干,陈时才去打量这屋子,很空,就一张床,一张桌子,一把椅子,他低头看床底下,倒是塞的满满的,看起来是有整理过。

    陈时把面前的帘子撩开,外面的那间放着小炉子,茶壶,锅碗瓢盆,桶啊盆啊之类的,墙角堆着十几块煤和火钳。

    他看一圈,发现这屋子里就一张椅子。

    嘀嘀嘀的声音突然响起,陈时吓一跳,他看到床上的少年坐起来,边打哈欠边揉眼睛,才反应过来是闹钟响了。

    “你这什么破闹钟,怎么声音这么怪?”

    黄单找到拖鞋穿上,“闹钟不都是这个声音?”

    陈时手插着兜,“是吗?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是哦。”

    屋子里没衣橱,黄单的衣服不是在箱子里,就是在袋子里,他会在前一天晚上把第二天要穿的放椅子上搭着。

    这会儿换衣服的时候,黄单也没在意屋里的另一个人。

    陈时看少年招呼没打就脱了睡衣,他的面部一绷,“你干嘛?”

    黄单没回头,“换衣服。”

    后面传开开门声,人出去了。

    黄单慢条斯理的扣上扣子,套上毛衣,就去换上牛仔裤,换好了衣服,他把洗漱用品丢进盆里,端着盆出去对院子里的人说,“过来刷牙。”

    陈时在抽烟,没反应。

    黄单拧开水龙头接水,“不刷牙,嘴臭。”

    陈时的额角一抽,掐了烟过去。

    八点多,黄单送陈时去了车站,俩人在路上吃的早饭。

    上公交车后陈时就绷紧了身子,手在口袋里攥成拳头,他在自己的世界里,独自跟恐惧作战。

    黄单想去握他的手,时机没到。

    公交车停在车站里面的站台那里,黄单把陈时扶下车,俩人找了个闻不到汽油味,看不到车,听不见引擎声的地方蹲下来喘气。

    一个抖着手擦冷汗,嘴唇都没什么血色,一个哭着擦眼泪,下巴都被泪水打湿了,难兄难弟要是比惨,是比不出胜负的。

    陈时纳闷,“你好好的,为什么哭?”

    黄单哑声说,“心疼。”

    陈时的眉头一皱,想调侃两句,看到少年布满泪痕的脸,一下子就没了心思,“你才多大啊,怎么搞出心疼的毛病?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因为你难受,我不能看,一看就心疼。”

    陈时扭头,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黄单没重复。

    陈时却是自己弄明白了,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,他站起来的动作一滞,半响才挺直了腰背,“开什么玩笑?”

    说这话时,陈时没低着头,看到少年乌黑的发顶,还有他面前的几滴水迹。

    黄单也站起来,只是拿红红的眼睛看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之后俩人都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站在候车厅里,陈时不时看手机,离检票的时间越来越近了,少年没走,也没说话,不清楚是什么心思,他摸不透。

    陈时单肩背着背包,鬼使神差的从嘴里蹦出一句,“喂,你是不是喜欢我?”

    黄单撩起眼皮。

    陈时问完就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子,瞎说什么呢?脑子被驴踢了吧?

    这会儿正好开始检票了,陈时借着身高的优势,飞快地越过人群跑到了前面,他一张英俊的脸黑漆漆的,还有几分懊恼。

    陈时低骂了声,生自己的气,“操!”

    就在陈时拿出车票,准备递给检票员时,他的胳膊被拽住了,少年踮起脚尖凑上来,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。

    陈时没回头,检了票就进去了。

    一周后,黄单晚上画完画回去,就看到门口多了个行李箱,还有个男生,正在叉着腿坐在箱子上面抽烟,地上掉了三四个烟头。

    陈时在走神,一个深沉的烟圈刚到嘴边就瞥见了过来的少年,他的喉头一动,屁股坐稳了,脚尖蹭着地面,先拿了话语权。

    “考完试回去,我画的没以前好了,写生的时候看着模特,画的一点都不像,事传了出去,一个个的都拿同情可怜的目光看我,觉得我明年又要复读了,班主任知道以后,就建议我来沈良待的这个画室。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班里多个本科生,班主任会很高兴。”

    陈时把烟塞嘴里,气急败坏的扯开嘴角,“是啊,我被他烦的不行,就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沈良在隔壁。”

    陈时冷哼一声,“我不跟他合租,他那人表里不一,打心眼里就特嫉妒我,我怕他趁我睡着了,拿刀抹我脖子。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有可能的。”

    玩笑话过后,俩人都没说话,一个悠闲的站着,一个坐箱子上抽烟,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陈时把烟屁股掐了丢地上,拿鞋子一碾,“说话啊你。”

    黄单走到门口,“说什么?”

    离的近了,陈时的气息就有点儿乱,他啪嗒按着打火机玩,“不是,你小子在车站说了你什么我,不算数了?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你喜欢我?”

    陈时腿口而出,“对,就是……”

    黄单没给他往下说的机会,“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陈时知道自己上当了,他磨磨后槽牙,想咬人,“那你还不让我进去?”

    黄单问道,“你是因为被班主任烦了,才过来的?”

    陈时的面上又出现了不自然,转瞬即逝,他嘴硬的说,“废话,不然还能是什么?”

    黄单纹丝不动。

    时间分秒流逝,陈时的呼吸渐渐变的粗重,眼神也变的凶狠,他战败,投降,认输,臣服,把自己的心给剖开了,“妈的,老子就是奔着你来的!”

    黄单这才拿钥匙开门。

    陈时翻了个白眼,觉得自己是羊入虎口,还没怎么着呢,就被吃的死死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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